把各種不同“款式”的女子，迅速打造成舉手投足淺顰低笑都中規(guī)中矩的淑女——世界上有沒有這樣神奇的流水線？

　　如果你愿意支付每天近萬元的價格，就能在這條流水線上打磨一番。你能夠學會只用刀叉分割一只橘子的技巧，因為淑女的手據(jù)說是基本不能碰觸食物的。

　　“女孩要富養(yǎng)”這句口號迅速深入人心。在歐洲已經(jīng)沒落的禮儀學校開始成為中國人的風景。這個社會上男士固然壓力很大，而據(jù)說僅僅作為“白富美”的女人依然是淺薄的，她們要努力成長為“淑女”，然后是“名媛”……于是，“元媛舞會”之類的階層儀式一票難求。

　　風尚就像鐘擺從不停歇，盯著鐘擺的人難免目眩神迷。這一種催眠，讓人躍躍欲試，讓人心甘情愿。

　　流水線上的淑女

　　女人們又在撿回失去的女性特質。研究“剩女”現(xiàn)象的學者們呼吁：優(yōu)秀與成功不應該是讓女人失去女性特質的理由。

　　記者｜任蕙蘭

　　在一堂“淑媛精修課”上，姑娘們正在用刀叉艱難地對付盤子里的橘子。

　　瑞雅禮儀培訓的創(chuàng)始人何佩嶸(Sara Ho)演示如何優(yōu)雅地切橘子。她先用刀將橘子的一端切平，讓橘子“站穩(wěn)”在桌子上。然后在橘子的一側用餐刀非常小心地劃過橘子皮，再換一側切，直到讓橘子皮像花一樣綻開。她告訴大家，最重要的是刀子不能碰撞盤子發(fā)出噪音，因為優(yōu)雅的女士用餐時會非常安靜。

　　Sara提醒幾欲讓靈巧手指上陣的女士們，在正式西方晚宴上基本不能用手碰觸食物，所以優(yōu)雅的女士要學會用刀叉剝橘子。當然，淑女也不會當眾吐橘子核。在需要從嘴里拿出橘子籽的時候，要將大拇指和食指捏合，抬起手到嘴邊，用手掌遮蓋住嘴唇避免被其他人看到，取出籽之后，妥貼地放到盤子的邊緣處。

　　吃橘子變成一件這么復雜的事！如此細致入微的禮儀讓人仿佛走進了《唐頓莊園》。在女權主義走到極致后，舉手投足自有章法的淑女似乎又有了市場?，F(xiàn)代新貴不惜高額學費學習繁復禮儀，是為了包裝待嫁女孩，還是用錢換取一張名媛證書？

　　淑女可以“流水線生產(chǎn)”嗎？

　　名媛加工廠

　　在培訓課程安排的一次聚會中，女士們穿著禮服坐在長桌邊用餐，一邊小心手中的刀叉，一邊尋找讓聊天氣氛保持融洽的話題。

　　女主人攪動盤子里的意大利面時，幾滴汁水濺在她的連衣裙上，她停下了話題，低頭拿餐巾擦拭了很久。Sara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。

　　“她只看到她的連衣裙，忘了一桌客人，什么言談都沒有了。組織宴會最主要的目的是和大家交往聊天，做朋友，不在于一條連衣裙。”Sara給安排這場宴會的“女主人”打了一個低分。在每一個“女主人精修禮儀培訓”中，她都會組織這樣的考試，讓學員安排一個雞尾酒會或下午茶會，決定成績的關鍵是“學生”的臨場反應，看她們在處理突發(fā)情況時會怎么做。

　　提到“淑媛精修”，人們很容易聯(lián)想到頭頂書本練走路的女子。不過，這樣的教學內容已經(jīng)難以吸引現(xiàn)代人的目光了，很少有人愿意聽宮廷嬤嬤式的禮儀教師背誦教條。那些實用而符合現(xiàn)代需求的禮儀培訓則很有市場，許多女士對各種實用技能更感興趣，比如如何安排孩子的生日派對，或者準備家宴邀請丈夫的生意伙伴來用餐時有哪些注意事項。

　　“很多人參加正式場合會覺得緊張，動作不自覺就會僵硬，Environment affects behavior(環(huán)境決定舉止)，如果你天天都要面對這種場合，習以為常，舉止就會自然?！盨ara說，現(xiàn)代女性參加派對和舉辦派對的機會越來越多，社交成為促進商務順利開展的一種重要方式，所以許多人都會很用心地進行“演習”。

　　如今，“速成”一個名媛比過去要容易得多，因為“正式場合”的禮儀已經(jīng)沒那么繁復了?？腿瞬粫驗闆]有男仆服侍宴會而挑錯，對女主人的要求也不再是指揮廚娘做出步驟繁瑣的奶油櫻桃凍布丁，或者在舞會上踩著節(jié)點跳出步伐復雜的社交舞。時移境易，英劇里的貴族宴飲淡出了現(xiàn)代人的生活。畢竟沒有哪家的餐廳會冒出一個一口英國腔的完美主義管家，也沒有哪個客人會內行又挑剔如伯爵家的老太太。禮儀規(guī)則幾經(jīng)流變大多湮沒，但Sara認為在國際正式場合的交往中，仍然存在著一些符合國際慣例、大家約定俗成的國際禮儀規(guī)范，學習禮儀并沒有過時，它能讓你在一些正式的場合表現(xiàn)得更為從容優(yōu)雅，更加得體。

　　“不管規(guī)則怎么變化，禮儀的核心就是，讓你周圍的人感覺到你很尊重他們，這一點不會隨著時代變化而變化。體諒別人，尊重他人，把考慮自己置于他人之后，以別人感受為先，這些原則是東西方禮儀相通的?！?/P>

　　比如，用餐時按照禮儀刀口應該朝內，規(guī)則背后的意義是讓鄰座感覺舒適。Sara舉了一個例子，有一次在一個法國朋友家里做客，每個人面前放著一個洗手盅，盛著暖水和幾片檸檬。某位客人見到暖水就端起碗喝了。法國主人見了一愣，隨即也端起碗喝了，其他幾位客人見主人此舉，也紛紛效仿?！岸Y儀不僅僅是規(guī)則，更重要的是要在社交場合讓客人感覺舒服自在?！?/P>

　　她經(jīng)常教前來培訓的客戶如何在宴會中體會別人的情緒，做到賓主盡歡。“我自己一周平均要請兩次客，還在家里請了一個擅長做港式菜的廚師，所以習慣在聚會時照顧每個客人的心情——你的每一分鐘都在感受別人的感覺，比如她有點安靜，就問幾個問題引導她講話，他的酒杯快空了，就趕緊給他倒酒。禮儀就是給別人尊重、舒適的感覺。”

　　另一門人氣課程是國際商務禮儀知識，比如世界主要國家的歷史文化背景、禮儀與禁忌。很多精英女性感覺這門課程非常有用，這能幫助她們在國際商務旅行中更懂得尊重當?shù)氐娘L俗習慣和生意伙伴。

　　Sara說，每次上課提問最多的一個“學生”是一家國企的法律顧問，畢業(yè)于清華大學法律專業(yè)的她很熱衷學習各國風俗以及商務活動禮儀。她告訴Sara，有一次在華盛頓出差時和美國生意伙伴開了個早餐會，每個人面前擺著好幾把刀叉，她不知道哪副刀叉是吃甜點用的，哪副是吃主食用的，感覺很窘。

　　Sara介紹，大家在深入學習西方禮儀以后，還可以通過禮儀的細節(jié)來觀察對方的信息。比如通過用餐習慣可以判斷對方是英國人還是美國人，美國人用餐時先用刀叉將食物切好，再用右手拿叉像用勺子一樣把食物送到嘴里。而英國人直接用左手拿叉吃東西。因為16、17世紀歐洲開始用叉子，后來才傳入美國，美國人最初是用刀和勺子吃飯，所以他們用叉子的習慣就像用勺子一樣。

　　“在商務場合禮儀是個很簡單好用的東西，是一種能讓別人來幫助你的免費方式，因為溫柔地說話比起咄咄逼人的命令更容易達成目的?！边@也許是職場女性涌入淑女培訓班的原因。

　　當然，也有不少女性來此只是追慕名媛的生活方式，她們大部分是全職太太，熱衷在柏悅酒店上課，用高級餐具享用下午茶，和精修班請來陪同用餐的社會名士交流。這樣“扮家家”似的實景練習，讓人感受到福樓拜小說中的沙龍氣氛。

　　買一張名媛證書？

　　“速成”一個淑女要花多久？

　　Sara針對不同需求的女性開設了兩種課程，一是16歲以上未婚女性的淑媛課程，除了著裝風格搭配、插花、問候禮儀、餐桌禮儀、晚宴及娛樂禮儀等傳統(tǒng)內容，還有公關關系、肢體語言、心理及自我展示等現(xiàn)代內容。二是針對已婚女性的女主人課程，有部分和淑媛課程重合，但增加了包括外事商務禮節(jié)，政府及外交禮儀，歐洲宴會款待藝術，私人宴會及家庭式宴會活動的策劃，管理用餐服務，茶、咖啡、酒精類飲品及非酒精類飲品的品鑒及服務，以及如何撰寫邀請函和信件等。

　　這兩種課程為期三個月，每個周末全天上課，一共12天。女主人課程價格為10萬元，淑媛課程為8萬元。此外也有短期禮儀咨詢課程，周末兩天的課程價格2萬元，一個月四天課程為3.8萬元。如果客戶需要定制一對一教學，在某個方面深度咨詢，費用則更高。

　　淑女們多學幾個課程的花費就抵得上讀一個商學院學位了！但對有些人來說，這不過是一個愛馬仕包的價錢。

　　Sara承認，短期的進修很難打造出一個禮儀達人，真正的淑女需要長時間的積累。禮儀精修只是打開了國際禮儀之門。

　　Sara說，她出生在香港一個富裕家庭，父親創(chuàng)辦了一家金融公司，為客戶做投資顧問；母親37歲就成為全球五大唱片公司之一BMG的亞太區(qū)CFO(首席財務官)。父母從小著意培養(yǎng)女兒的見識和修養(yǎng)。Sara小時候就跟著媽媽到各地出差，母親在和歌星談工作時，會鼓勵Sara去和對方的女兒交朋友，或者讓她去和明星交談幾句，所以Sara和各種背景的人交流時不會感到怯場。父親則通過言傳身教培養(yǎng)女兒的慈善意識，他在寧夏建造了一座非營利醫(yī)院，獨立運營后交給當?shù)卣芾怼ara長大后也曾在一個公益組織工作過一段時間。她說自己曾在英、美等地就讀不同的學校。2012年Sara從哈佛商學院畢業(yè)，在瑞士國際禮儀學院度過一個夏天，回國后開辦了瑞雅禮儀。

　　“從小接受的教育使禮儀成為我的一種條件反射。比如小時候姥姥杯子里沒茶了，媽媽就會讓我去幫她倒，讓我學會觀察別人的需求?！盨ara認為，短期的禮儀培訓不可能代替從小到大的教養(yǎng)，但可以通過短期培訓讓人有禮儀的意識，明白禮儀動作背后的意思和邏輯是什么，從而開始培養(yǎng)一種主動而尊重他人的思維模式。

　　西冷東熱

　　用餐排座次時，公爵的次子和長女誰更重要？很少有現(xiàn)代人會去關心這種老古董的禮儀知識。

　　那么，請一群外交官用餐時，哪個國家的大使坐首座？答案不是和你國家最交好的，而是在職時間最長的——這樣的專業(yè)外事禮儀，對大部分普通人而言也似乎毫無用處。

　　當國內女性熱衷去淑女學校修習禮儀時，歐洲傳統(tǒng)的精修禮儀學校卻漸漸式微。

　　一戰(zhàn)前，日內瓦湖畔有60多家精修禮儀學校，專門培養(yǎng)女性社交禮儀和風度氣質。周信芳的女兒周采茨當年也考察過瑞士的淑女學校，想把女兒送去培養(yǎng)，后來覺得那里教的家政、儀態(tài)、款待藝術等課程她自己也可以教，因而計劃作罷。現(xiàn)在這些學校大部分都已關門。

　　Sara說自己曾在瑞士皮埃爾弗別墅學院修習，這是瑞士僅存的一所精修禮儀學校。皮埃爾弗別墅學院建在山上，俯瞰日內瓦湖，校舍曾是一名荷蘭女男爵的住所。

　　據(jù)她回憶，在日內瓦湖畔的學校里，全班30多個同學，年齡跨度從十五六歲到60多歲。同學們從早上8點開始上課，直到晚上7點，每兩天就有一場考試。老師總是不厭其煩地提醒大家從底部拿香檳酒杯，或是從左邊拿蘋果派。

　　學院課程包括制作甜點、插花、儀態(tài)、服裝搭配等傳統(tǒng)內容，同時提供語言、社交禮儀、旅行常識、風土人情等著眼國際交往的培訓。頭頂一本書練習優(yōu)美站姿和行姿，以及女紅、烹飪等傳統(tǒng)內容，都已不再是重點了。

　　精修禮儀學校以前主要培養(yǎng)對象是歐洲的貴族少女，而現(xiàn)在大部分姑娘來自新興經(jīng)濟體，Sara班里只有兩個歐洲女孩。Sara的室友是個巴西人，她家里經(jīng)營巴西的某著名飲料品牌，將住所建在亞馬孫原始森林，女孩被父母送到紐約讀大學。班上還有五個印度女孩，以及幾個阿拉伯公主，她們是堂姐妹。

　　皮埃爾弗別墅學院的負責人不再用法語教學，而改用英語，方便了新興國家的學生聽課。為了擴大學校影響，負責人內里和學院其他老師經(jīng)常去中東地區(qū)，為那里的貴族千金提供上門培訓。Sara開辦瑞雅禮儀后，老太太很樂意和這家中國的禮儀機構合作，安排不會英語的學生去瑞士上課，可以帶中文翻譯。參加為期6周總計216小時的培訓，包括住宿、每天兩餐和周末短途旅行，總價超過2萬美元。

　　“新興國家的有錢人覺得自己的女兒將來不僅要和本國高層交往，還要和世界上流社會交往，所以會把女兒送到歐洲的淑女學校?！?/P>

　　與之相反，歐洲人對淑女學校卻顯得很冷淡。因為生意不佳，有些學校創(chuàng)始人的女兒不愿接手母親的事業(yè)；另一些學校地處繁華地段，房產(chǎn)升值比開辦學校賺更多，主人就將不動產(chǎn)賣了。Le Manoir變成了樂利公司的總部，Le Matin Calme變成私人住宅，變換過幾個主人，包括加拿大著名歌星仙妮亞·唐恩。被關閉的學校中還包括培養(yǎng)過查爾斯王子第二任妻子卡米拉的Mon Fertile。

　　淑女學校在歐洲的沒落和女權運動的發(fā)展息息相關。過去的歐洲，精修禮儀學校承擔“新娘進修”的功能，為貴族培養(yǎng)合格的女主人。貴族女子很少有機會上大學，去精修禮儀學校是個增長見識的機會，在那里除了能學習女紅、烹飪以外，還能學到法語和各國風俗。隨著女權運動興起，女子獲得和男子一樣的上大學機會，培養(yǎng)待嫁女兒的精修禮儀學校逐漸式微。

　　培養(yǎng)過戴安娜王妃的Alpin Videmanette學院已經(jīng)關門，而新一代王妃凱特是從圣安德魯斯大學畢業(yè)的。

　　學而優(yōu)則嫁？

　　過去的西方，教會女子學校、有身份女性開辦的精修禮儀學校有著“賢妻集訓營”的作用。當然，身份更高的貴族女兒幾乎自有乳母起就有家庭教師。小門小戶的女兒，在進入社交之前則由母親教導禮儀。

　　教習的內容，比如跳舞、彈鋼琴和唱歌，或多或少有增加魅力取悅男人的用意，為了在當時的大規(guī)模相親場所——社交舞會上出彩做準備。那些成績不理想的，一不留神熬成了老姑娘，只能在其他人對自己和某個未婚男子的調侃中尋找一些安慰。

　　有教養(yǎng)的淑女不會風頭太盛或表現(xiàn)得太著痕跡，《傲慢與偏見》里令母親頭痛的沒有姿色的小女兒們，在街上扔手絹吸引軍官注意，或者抱著大部頭的哲學書裝點內涵，輕浮或古板，都淪為他人笑柄。淑女的標準版是《亂世佳人》里的梅蘭妮，舉止嫻雅，處事沉靜，總是恰到好處。

　　西風東漸，民國年代無論女子本身的出身高低，洋學堂的“學歷”無疑可以抬高身價?！稘摲防锬莻€識得羅宋湯和美國汽水的中統(tǒng)官太太，雖然太過賣弄見識不怎么討喜，但在舊上海有個“洋學堂上過幾年學”的太太，絕對是男人炫耀的資本。

　　中西女塾走出來的大家閨秀，培養(yǎng)目標基本就是奔著“當太太”去的。諳禮儀、懂家政是名媛的基本素養(yǎng)，既會在客廳里待客，也會在廚房里備宴，必要時能親自下廚做幾道私房菜。富貴如“百貨大王”的千金郭婉瑩，新婚第一天怕被丈夫輕視，一大早起床指揮傭人做了一頓豐富的早餐。

　　過去無論是東方的女塾還是西方的淑女學校，都是一條包裝待嫁女兒的流水線。莫泊桑說過，女子的價值和門第、財富無關，只取決于自身的美貌、優(yōu)雅和魅力，那么淑女精修學校就是抬高女子門第的最好途徑。

　　如今，女性不再視嫁人為頭等大事，但增加魅力取悅異性，還是修習禮儀的一大動力。Sara說，很多女孩會問她，應該怎么去和一個男人接觸，或怎么在一個男人面前表現(xiàn)得優(yōu)雅得體。她身邊有很多出身背景良好、留學歸來的優(yōu)秀女人沒有男友，會向她咨詢同異性的相處之道?！拔野l(fā)現(xiàn)來學習禮儀的女性有很多有戀愛方面的需求，所以我會教大家一些戀愛禮儀?！?/P>

　　60年代女權主義興起后，女性開始踏入一些向來由男性據(jù)守的領域，在生活細節(jié)上也漸漸開始挑戰(zhàn)男性權威，比如和男人吃飯堅持AA制，討厭男人為自己開門，中性化的女性越來越普遍。但隨著女權主義思想不斷發(fā)展，一些學派反思，強調女權并不意味著抹殺兩性之間的差別，讓女性和男性完全一樣。女人們又在撿回失去的女性特質。研究“剩女”現(xiàn)象的學者們呼吁：優(yōu)秀與成功不應該是讓女人失去女性特質的理由。

　　Sara會向身邊的成功男性詢問他們對女性的看法，發(fā)現(xiàn)男人在衡量女人時，還是會看重一些古典特質，比如有禮貌，溫柔體貼。

　　一個優(yōu)秀的單身男性朋友向Sara抱怨最近又分手了，談起女友什么地方不合適，他告訴Sara，這個女人身上99%的特質可以做自己的妻子，但就是有1%不行，而這1%是無論如何不能將就的。Sara繼續(xù)刨根問底，男性友人吐露，他看到女友粗暴地罵飯店的服務員，覺得很恐怖。“女性注意細節(jié)上的禮儀，會給對方留下良好的印象，讓戀愛更順利。”

　　學禮儀未必是嫁豪門的敲門磚，但可以提升個人的修養(yǎng)與氣質，增加綜合分?！爱斈阌辛硕Y儀的意識，由內而外的優(yōu)雅氣質會自然流露，別人自然會想靠近你?！?/P>

　　精修班的禮儀顧問必須本身是名媛，符合三個條件：出身(或嫁入)良好家庭，擁有國際化學歷背景，有自己的事業(yè)。目前Sara只有一個禮儀顧問兼合作伙伴，她在英國獲得碩士學位，嫁入英國一個勛爵家庭，自身擔任一個法國品牌在大中國區(qū)的總代。

　　因為來接受禮儀精修的女性本身來自富裕家庭，所以不太會接受層次低于自己的禮儀顧問，而以門第來衡量的話，夫家榮耀又比出身更重要。

　　當淑媛班的女孩子在學以優(yōu)雅舉止吸引異性，女主人班的女性更想學習如何在婚后輔助丈夫，對夫妻相處的禮儀更感興趣。

　　“小時候，那些名媛阿姨和媽媽聊天時我經(jīng)常在旁邊聽，感到做全職太太這個工作很不容易，孩子沒教好是女人的過錯，男人有小蜜也是女人的錯……久而久之也學到很多?！?/P>

　　Sara從小看到母親怎么輔助父親。女性更注意細節(jié)，母親在社交場所會提醒父親，對面是誰，最近在做什么工作，你可以跟他聊什么?；蚴歉嬖V父親，那個朋友上周邀請我們參加酒會，我們沒去，你現(xiàn)在應該去跟他寒暄一下。母親會在父親的每張客戶名片后寫上他太太的名字，孩子多大，叫什么，他們有什么愛好，是在什么場合認識的……

　　“很多成功男人，幾乎想要哪個女人就能有哪個女人，但還是找不到一個好太太，因為大部分女人不知道該怎么去幫助丈夫。女性的魅力比美貌更有價值，因為持續(xù)的時間更長?！?/P>

　　對于很多已婚女性而言，精修禮儀班成為一個社交平臺。她們互相加微信，成立學生會，組織一起出去喝下午茶或參加高端香檳品牌舉辦的雞尾酒派對，每個月都有活動。她們在精修禮儀班學會欣賞古典樂、芭蕾舞和歌劇，在婚姻之外有了寄情的地方。